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绑好血压计的袖带后，沈默又问她：“你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？结过婚有小孩吗？以前得过什么病吗？家里的人有没有得过类似肿瘤的病史—？”
事实上，这种问病查体的流程並不规范，但沈默已从孙新民的门诊病歷上收集了足够多的信息，因此，他现在也只是在查漏补缺罢了。
“最后一次月经-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？记不太清了，也没对象。”
林悦略微平復了一下呼吸，摇摇头道，“至於病，除了偶尔有些胃病，身体都挺好的，家里人也没什么。”
“不过我娘五十多岁就没了，好像得的也是胃病。”
她的目光微微一黯。
“胃病？”
沈默神色一凝，追问道，“得的是什么胃病？你知道你母亲胃病的具体情况吗？最好是相关的医院检查资料。”
“都没有，”
林悦摇摇头，目光微微泛起涟漪，但依旧语气平静地说，“我娘好早就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，也就她走的那天，我们见了一面。
瘦瘦巴巴的，跟我一样不太好看。”
6.
沈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，余光臀过林悦父亲，瞧见他也是面色晦暗，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，只能轻轻道了声“不好意思”
。
“没关係。”
林悦轻轻一笑，仿佛把刚才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也许是这会坐了下来，终於缓过来一些，她的神情愈发平静，倒与沈默见过的许多务农青年女性不太一样，那笑容里带著几分豁达和坚韧。
尤其是她的目光，带著几分异样的明亮，与粗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林悦的父亲林义为，倒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模样，他见两人说了半天话也没给什么有用的医疗处置，当即忍不住了。
“医生啊，我闺女这病，现在该怎么办啊”
他焦急中，带著几分小心翼翼地询问。
其实他本来也想像闺女那般，直接问眼前这个医生，能不能治的。
但沈默刚才没正面回答林悦这个问题，让他隱隱感到一丝不安。
虽然他文化不高，没上过几年书，大字都不识几个，但平日里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。
此刻他冥冥中预感到，这个问题的答案·.可能不太好。
那就索性不问了。
因此他就换了种说法，只想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避开了直面答案的可能性。
“你女儿生命体徵平稳，起码这会儿是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沈默收回血压计，又俯下身，仔细听了听林悦的心律和心率，確认都没什么毛病，便又对当班的护士说：
“晓琳，先给病人抽血吧，按照入院標准那一套抽，我让陆医生给你们开医瞩。”
“好嘞。”
王晓琳正低头整理著医疗用品，头也不回地应了声，隨后开始熟练地分拣抽血的试管。
而试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听的林悦父女心头微紧。
林悦见晓琳取出好几根抽血的试管，红的紫的，五顏六色，目光终於又多了几分波动，
她忽然主动问道：“医生，我—我可以少抽一点血么？”
“这些抽血的量很少的。”
沈默耐心解释道。
“不是这个意思，”
林悦嘴角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，“我是想说——有些没必要的抽血，能不能就不做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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