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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拉手中精巧的弓弦已绷紧，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每一个阴影角落。
布兰则半跪在地，面前铺开了一堆古怪的炼金仪器。
他将发出刺耳高频嗡鸣的“嗡嗡虫”
接入了一个更大的、刻满符文的黄铜底盘上。
底盘亮起幽蓝的光芒，复杂的光谱图和数据流在空气中跳动。
“虚空指数……还在攀升！”
布兰的声音干涩，汗珠沿着他的大胡子滑落，“波峰强度快超过峰值警报阈值了……该死，这速度比记录快了三倍！”
而曾经的记录是在恶鼠战争之前。
空气中开始弥漫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，并非秋风的凉爽，而是一种深入骨髓、仿佛能抽走生机的空寂感。
附近几棵苹果树的叶子，在两人肉眼可见的范围内，正迅速地失去光泽，边缘开始卷曲泛灰。
太快了。
为什么会这么快？
“它快撕开空间了……”
艾拉的声音紧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她感受不到强大的邪气，但那股“空无”
带来的压力，比任何狂暴的恶魔都要令人绝望。
布兰盯着疯狂跳动的数据，眼中闪过一丝对死亡的恐惧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决绝。
他咧嘴，露出一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：“嘿，艾拉，看来今天的麦酒是喝不成了。
回头要是我那些宝贝仪器给弄坏了……记得把我的抚恤金寄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妹妹，告诉他们这是布兰哥哥用命换的炼金术梦想基金。”
艾拉愣了一下，随即也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，手却把弓弦拉得更满：“行，队长那份也归你弟弟妹妹，反正杰克大叔孤家寡人一个。
不过，你这探测器要是能在我们变成点心前找出具体位置，说不定还能…留个全尸？”
“呸！
童言无忌！”
布兰啐了一口，手上动作不停，快速切换着探测模式，“全尸是别想了，这些高级货要是能在最后关头把关键数据传回去，死得也值点价……注意东面那片灌木！
数据扰动了一下！”
守夜人有着复活技术。
问题是现阶段他们知道的，看见的所有复活技术都需要尸体。
在这种危机的时刻。
虚空可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尸体。
没有尸体要怎么复活呢？
或许总部有什么新技术吧，希望如此。
他们只能在心中如此安慰，这也是他们能够更坦然地面对死亡的原因。
两人迅速调整站位，背对着背，目光紧锁在那片开始散发淡淡诡异紫光的区域。
空气似乎凝滞了，一种恐怖的撕裂感在无形中酝酿。
他们知道，面对即将破空而出的虚空生物，他们四个根本不够看。
但他们更清楚，在援军到达前的每一秒，都必须钉死在这里，为疏散争取哪怕一丁点时间，为后续的反击提供关键的裂隙坐标。
这种平静等待末日降临的窒息感中，那点自嘲的调侃，是他们彼此给予的最后一点勇气和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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